忆在瑞金创办的工农剧社
李志民
李志民(1906-1987)湖南省浏阳县人。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1928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,曾任红五军第二纵队二大队四中队党代表、特务大队政治委员,红三军团政治部保卫大队政治委员,红五军第六师七团政治委员,第二师政治部主任,红三军团教导营政治委员,军团卫生部政治委员,军团保卫局二科科长,中央军委直属第八十一师政治部主任,红二十七军政治部主任。参加了长征。新中国成立后,任第十九兵团政治委员兼陕西军区政治委员,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主任、副政治委员、政治委员,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等军事学院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、政治委员,福州军区政治委员,中共中央军委顾问,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。1987年11月16日在北京病逝
原来我在彭杨学校当政治教员,因为那个时候年纪还轻是个小鬼,对戏剧音乐有些爱好。我在工农剧社时有两个台湾籍姐妹,一个叫施月英,一个叫施月娥,一般演出她们都参加的。她们原是工农剧社的学生,以后也到彭杨学校当教员(政治常识教员),我们在一起参加文艺活动。工农剧社是全苏的,彭杨学校也有—个工农剧社分社,社长好象叫宋发明,是俱乐部主任,是从苏联回来的,他到学校来了以后就兼任社长。那时我参加过两次演出,一是写法国码头工人的,上次石联星来时,这戏的名称他还记得。施月英演女的,我演码头工人。人家是女同志又是大学生,咱是土包子,开始时还真不好意思呢,后来时间长了就好了。学校中还有歌咏队,还有扫盲教员,象石联星她是教员同时也要教教歌儿。工农剧社分社专业人员不多,只有十来个人,业余参加的人比较多。战争环境自然专业人员很少。工农剧社是李伯钊负责的,胡底、宋发明、石联星虽不是剧社负责人,但他们是剧社的主要角色。石联星在中央苏区比较有名气,她很懂得演戏,在工农剧社中是数一数二的。以后在第二次全苏大会期间,我们演了个《武装起来》。主角是赵品三,他在工农剧社中也是很有名气的。赵品三是个很好的同志,字写得很漂亮,标语上的字又大又漂亮;演戏的时候很象样子,化装个老头象老头,化装个青年象青年,很有一手呢!为人又很平易近人,作风上艰苦朴素,不象大学生,没有大学生架子,和群众很合得来。《武装起来》在当时很有名气,剧的内容大概是敌人进行“围剿”,我们动员苏区人民武装起来参加红军。当时我演的角色是游击队员。这个戏当时在苏区影响比较大。胡底当时好象是搞编剧的,很有知识,他是个从外面来的——是上海呀还是哪儿记不清了。他高高的个子,圆圆的脸。比较漂亮又很文气。在苏区我和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,长征中也有一段时间在一起,就是过大渡河前后。那时中央组织了一个先遣工作团,为了过大渡河上的芦定桥。刘伯承是工作团团长。我当时在总政治部破坏部工作,也就是现在的敌工部,参加了刘伯承的先遣团,同时参加的还有胡底、冯文彬,我对胡底的印象:他不爱说话,很文气,敏感性很强,他处理个什么问题或组织个什么队伍,很有办法。他好象是搞公安工作的,当时有个保卫局,他是从保卫局参加先遣团工作的,工作团是自卫机构,是从芦定桥这里过河的。渡河前,工作团是派我去找船夫的。电影《大渡河》写找船夫的是个女孩子(宣传员),其实找船夫的还是我,不是那个女的。胡底身体不太好,在长征中病故了。
工农剧社还有一个朝鲜人,是拉小提琴的。苏区处在战争环境中,看戏机会是不多的,也没有时间,所以有戏看,干部战士都非常感兴趣。工农剧社的演出效果都很好。当时每演一个戏都是鼓舞教育战士,或者启发他们,在政治上起了一定作用的。唱歌是很鼓舞人的,象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、《粉碎敌人乌龟壳》等。
长征中戏剧演出不多,就是打一次仗休息几天时演出一些小演唱,还有活报剧,这种剧简单明了,但给人印象相当深。另外就是行军中的鼓动工作,比如过某个山头时,三、五个人站在那儿打快板、唱歌、表演小节目……鼓励行军精神。这种“鼓动”在行军中比较多,每个单位都有,有的是临时抽出来的,这些人要先走一步,好在部队路过时进行鼓动宣传。现在对那些短小精悍的节目感到土里土气的,但当时可真起作用,相当好的作用。长征中女同志是不多了,参加文艺活动的有李伯钊,还有危拱之(从苏联回来)、蔡大姐、康克清、刘静仙(博古的爱人)、刘英(张闻天的爱人)、这些人有时候来参加。由于女同志少,所以有时演女的就由青年小伙子来装扮。
在瑞金时我在红军学校。八角楼就是中央大礼堂,全苏大会就是在那儿开的。《武装起来》就是那儿演的,是给全苏第二次代表大会演的。瑞金山歌是出名的,还有兴国山歌。(化群:“您可以写些回忆录”。)回忆录我写是写打仗的,对文艺活动参加不多,体会不深。
李伯钊在戏剧音乐方面当时是起了一定的作用,除了胡底之外,那就是李伯钊啦!她是从苏联回来的。有些曲子是使用苏联的曲子。戏剧的编写特别是活报剧方面她是下了功夫的,编了些活报剧。《武装起来》是谁编的,我弄不清楚了,是赵品三还是胡底?记不清楚,反正这个戏很成功。在苏区时代,作为文艺方面的代表人物,恐怕要数胡底、李伯钊、赵品三这几个人。
石联星当时在高尔基戏剧学校教书,是个出色的演员。她的爱人钟维剑在部队到遵义时打仗牺牲了,当时他是副师长还是参谋长,忘记了。那时我在总政治部破坏部当干事,部长是贾拓夫。我们这个部就一个部长一个干事。钟维剑长的大高个儿,是副师长或师参谋长,在那个时候不小啦!他打仗很能干。前年我到遵义时,在烈士碑上一个个的看,没有钟维剑。我就到地委提了出来,他们说有这个名字,但没弄清楚。我正式提出来了,他当时有贡献,应该有他的名字。(当时牺牲的人太多了)钟维剑和石联星两个人认识也是从戏剧方面开始,当时钟维剑好象参加工农剧社的领导,我只知道他在部队是个负责的同志。他个子魁武,长的不错。我跟石联星开玩笑,说她找钟维剑是不是因为他长的漂亮,就爱上他了,她说不完全是,还有个工作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