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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资料

我们为“一苏”大会的精彩演出

李伯钊

    李伯钊(1911~1985),重庆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,1931年转入中国共产党,同年到闽西苏区,任中国工农红军闽西军区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兼彭(湃)杨(殷)军政学校政治教员。瑞金,任红军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政治教员,后任红色中华编辑,1932年创办了蓝衫团戏剧学校,任教务主任,后任校长兼临时中央政府教育部艺术局局长,1934年2月改蓝衫团戏剧学校为高尔基戏剧学校校长,仍任校长。领导中央革命根据地开展群众性文化艺术活动,为红军各军团培训了一大批革命文艺骨干,并多次主演话剧、舞蹈等,是红军著名的文艺工作者。1934年10月参加长征。新中国成立后,任北京市文委书记,中央戏剧学院副院长、顾问,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等职。1985年4月17日北京病逝。


    一九三一年冬,瑞金红区预备开第一届工农兵代表会议。由胡底、钱壮飞与我共同组织大会筹备会的文娱小组,广场的节目有群众的社火与扇舞。那是预备闭幕式时庆祝大会胜利提灯游行表演的。我们还准备了两个晚会的剧目。一是集体创作的《最后的晚餐》,由钱壮飞同志执笔;另是改编剧目《黑人吁天录》,由我负责。

《最后的晚餐》在第一届工农兵代表会议开幕时演出,改编的《黑人吁天录》在会中晚会演出。

《最后的晚餐》的梗概如下:一青年画家很富有,他向自己的父母宣告了一个非凡的、高尚的志愿:立志一生要画一幅名画《最后的晚餐》,要画各色各样的人共进晚餐,其中要有一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和一个世界上最丑恶的人的像。他带着画具周游全国各地,不知经过了多少省、县,寻找不到他画中所缺的那两位模特儿。有一日,路过河南地方,在一沟小溪旁边柳荫下休息,脱下鞋袜洗脚,不知从哪里传来牧童悠扬的笛声,曲调优美悦耳,使他不禁神往,他连忙挂上画袋,赤着脚走进溪沟深处,寻那吹笛的牧童。找来找去,牧童的影子也没有,脚也被碎石子磨破了,疼痛难行,好不丧气。突然,悠扬的山歌又传到画家的耳中,他不由地欢喜起来,顺着溪流往上爬去,山上一片青松翠柏,远远发出斧子劈木的声音,原来是一个健壮的樵夫在砍柴。他端详了这樵夫半天,见他穿着朴素,一个普通的农民模样,但他又那么健壮,真不愧是一个十分理想的美男子,画家也顾不得脚痛,连忙跑了过去和他答话,说要画他的像。樵夫轮斧砍柴,说:“不行,我要打柴,卖了买米回家,养活妻儿,哪有闲暇给你画什么像呢?”画家着

急地说:“我给你钱买米,要多少都行”马上把光亮亮的银元赏给樵夫,樵夫不肯收下,并说:“我这些柴不值这么多钱。”画家心急如火,说:“你这人真傻,你收下算了,这银元算得了什么,你瞧我这幅面,却缺你这么个人,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人,你知道不知道?如果我把你的像画上了,我这幅画就成名画了,何止几百几千银元呢?”樵夫不禁哈哈大笑:“我是世界上最美的人!”

画家硬逼着樵夫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,摆开了画具,给樵夫画像。画成,越看越爱,爱不释手。樵夫等了他老半天,还是把银洋退给画家,只向他要五百铜钱,背柴下山回家去了。

樵夫回家,妻子倚门而望,天黑快上灯了,妻子问丈夫为什么迟迟归来。樵夫以画像之事相告,并把买回来的半口袋白米交给妻子,夫妻两口粗茶淡饭吃得好香,但愿这样安分守己,平安一辈子。谁知半夜枪声忽起,火光满天,妻子从窗洞中望见,原来是白军进村来拉伕。夫妻两人提了小包,从后门逃走。从此夫妻两人开始了流浪生活,穿州过县,逃避兵役。谁知在逃难途中,妻子得产褥热死了,只剩下樵夫一人,四处流浪。

十年之后,在某县城一座森森的、深墙厚壁的监狱里,关着一群龌龊的囚犯,坐在太阳地里捉虱子。一位威严的法官,引着一位画家上场,狱官将犯人驱进囚室。原来的画家,已经长了胡须。他又游历了各地,十年来偏寻画中人不得,于是结识了这威严的法官,到监狱中来找模特儿。画家看中了一个上了脚镣手铐最龌龊、最凶恶的囚犯。法官叫狱吏搬来一张木凳让囚犯坐下,让画家画像。犯人们互相张望,莫名奇妙。画成,画家相当满意,狱吏正要放囚犯回狱的时候,画家发现那犯人的背影,似乎在哪见过。他突然想起来了,就问这囚犯:“你……莫非是那山上砍柴的樵夫?”樵夫道:“是我。”画家问:“你怎么落得这般下场呢?”不禁掉泪,樵夫说:“不知道。”画家惋惜道:“你从前是世界上最美的人,怎么会相隔十年变成凶恶的强盗呢?不过还得谢谢你,到底是你完成了我的作品:《最后的晚餐》。”樵夫忍耐地听完了画家惋惜同情的话,伸手向画家要那张《最后的晚餐》看,画家抖抖颤颤的将画递给囚徒。囚叛看画狂笑,对画家说:“说我美的是你,说我丑的也是你。美的你画了,丑的你也画了。如今你是画家,我是囚徒、强盗、恶人,天地间的善、恶、真、假,凭的是什么?你说!”画家瞠目结舌,无以答对。囚徒一怒之下,将《最后的晚餐》撕得粉碎。全剧终了。

胡底同志饰樵夫,郑贻周饰画家。

这剧演出的效果出乎意料,获得第一届工农代表会议代表们的欣赏。

改编剧目《黑人吁天录》共分四幕。第一幕黑奴之家,第二幕黑奴主的宴会,第三幕追捕,第四幕黑奴市场。

黑奴由胡底扮饰。黑奴之妹李伯钊饰,黑奴之妻危拱之饰。黑奴主李克农饰。黑奴主之女蔡纫湘饰。侯爵钱壮飞饰,法官何叔衡饰。

剧情梗概:在黑奴的茅舍中,黑奴之妻卧病不起,昏昏沉沉,自言自语地求主保佑。淘气的妹妹从黑奴主厨司那儿带回一片面包,藏在胸前准备给卧病不起的嫂嫂吃,嫂嫂问她的哥哥到哪去了,怎么整天整夜不回家,她怕自己不久于人世,想见他一面,死也甘心。黑奴被黑奴主派到深山丛林中伐木去了,伐木是一种苦役,特别是冬天,严寒的风雪,健壮的人也难在深山里支持一周半月,何况吃不饱,穿不暖的黑奴,竟有不少年迈体弱的黑奴冻死在丛林中。黑奴的妹妹,把伐木的事告诉了她嫂嫂,病人绝望地呜咽,当妹妹把怀中那片面包取出,端了杯白水去喂病人的时候,发现她已断气。

在一座豪华的大厅里,黑奴主为他女儿的命名日举行宴会。年迈的侯爵看中了黑奴主年轻貌美的女儿。黑奴主早已心许自己的女儿,去补侯爵夫人的的缺,自己挑逗自己的女儿:“我亲爱的女儿,你喜欢做个贵族夫人吗?比方说,做一位侯爵夫人?”黑奴主的女儿格格地发笑,以眼视父。不用说,黑奴主已知道了女儿的心愿了,兴高采烈地吩咐斟酒,小乐队奏起舞曲,黑奴的少女一队队献舞。黑奴的妹妹一边在舞蹈,一面在流泪,黑奴主斥责她不好好舞蹈。要她唱歌,黑奴之妹忍不住悲痛,歌不成声,立在旁。黑奴主大怒,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地跳舞、唱歌。她说她嫂子死了,她哥哥还在深山丛林里伐木,不知生死存亡。黑奴主说:奴隶死一个、十个、几百个、几千个算得了什么,反正是奴隶,下贱的人,死的越早,越能赎罪!盛怒之下,叫下人用鞭子抽打黑奴之妹。这时候,黑奴拖着疲惫的身体登场,把自己的妹妹从皮鞭下夺过来。兄妹相抱痛哭。黑奴告诉他的妹妹,他从山里回到家中,看见妻子的尸体,使用破席将她裹着埋葬了。

盛大的宴会被这一对褴褛不堪的、哭哭啼啼的黑奴破坏了。侯爵哪里见得这样场面,挥杖不辞而别。黑奴主怒上加怒,动手痛击黑奴兄妹,黑奴携着妹妹,冲出重围,逃出客厅。

在一个途中的破酒店。正飘着鹅毛大雪,黑奴兄妹二人逃到酒店中,烟店老板同情他们的遭遇,答应收留他们,妹妹可以为酒客歌唱,哥哥可以充当酒店的茶役。兄妹正感谢店主的大恩大德,一群追捕的军警来到酒店,四处搜查,终于搜出黑奴兄妹,不由分说地捆绑起来。

黑奴兄妹被送到黑奴市场上去贩卖。买主很多,侯爵看上了黑奴妹妹的歌舞,把黑奴全买下来。黑奴主和他盛装的女儿也到黑奴市场来看热闹,黑奴主一眼望见黑奴兄妹,便大发雷霆,手执马鞭乱抽。法官严肃地告诉黑奴主,这批黑奴已被侯爵买了,你不能随便揍人,黑奴主哪肯放手,毒打黑奴兄妹,众黑奴群情愤怒,大声起哄,揪住黑奴主和他盛装的女儿撕打起来,法官和侯爵见情势不对,匆匆逃走。黑奴们将黑奴主和他盛装的女儿按倒在地痛打起来,台下观众被剧中情节所感动,大喊:“打!打!打!……打倒奴隶主!打倒地主!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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